lululemon 发言人也拒绝发表评论，仅表示“正如之前宣布的那样，我们正在将 lululemon Studio 的重点从以硬件为中心的产品转向未来也将注重数字应用服务的产品。” lululemon CEO Kevin Donald 也在 3 月份的投资者电话会议上承认了这一“罕见的错误”，硬件销量未能达到预期是关键因素。该公司已将其模式从只关注硬件转变为同时提供数字和基于应用的内容。

从2020年6月轰动一时的明星并购项目，到如今的亏损被迫退出，历时不到三年，lululemon与Mirror的“昙花一现的恋情”从一开始就不被业界看好。

性价比低的硬件广受诟病

1495美元是Mirror的初始产品售价，还不算每月39美元的订阅费。这个价格对于欧美的中产阶级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它曾在推特等社交媒体上被调侃为“一台带有Peloton式编程的大型iPad”。这不是健身产品，而是一款奢侈品。在更名为lululemon Studio后，其硬件产品的价格从995美元到1895美元不等。lululemon的一些员工对他们公司的Mirror计划持怀疑态度，包括有人质疑如何将售价1495美元的高科技互动屏幕卖在118美元的紧身裤和128美元的长裤旁边。

而国内同类产品的价格则要低很多，京东、天猫上的价格大多在3000-5000元之间，即使是替代品，也是国内消费者不得不忍痛接受的价格。

“我身边的朋友和会员都没有机会使用健身镜。与其花大价钱买一面健身镜在家练习，为什么不直接在 iPad 上使用 Keep 呢？”Leke 的训练师兼教练 PP 告诉我们。

PP表示，中国有运动习惯的人群集中在一二线城市，而其中一部分在体育上花钱的人群可能因为租房、空间有限、搬家不方便等原因，会选择去健身房锻炼，而不是花高价买镜子。

陈柏玲也认为，国内外家庭结构、健身房分布的差异也导致健身硬件产品需求存在差异。在美国郊区，可能要开车五公里左右才能找到一家健身房。疫情期间，没法去健身房时，可以买一块健身镜或其他可供三至五口之家使用的健身产品。但在以三口之家居多的中国，健身镜的使用率较低，也导致用户对健身镜的需求减少。

“中国不缺运动的人，也不缺消费的人，缺的就是消费运动的人。”在陈柏凌看来，国内运动消费者的基数决定了健身硬件产品的市场，国内有运动习惯的人群基数有限，消费运动的人就更少了。

健身硬件的市场规模，除了用户的健身习惯、线下健身倾向外，本质是由运动健身人群的基数决定的。

“当县域经济圈的人们开始养成所谓的体育消费习惯的时候，家庭健身的市场就会有一个比较高的增速。”陈百灵分析道。

Mirror 尚未渗透到 lululemon 用户中

从lululemon收购Mirror开始，其意图就很明确，希望构建一个完整的健身场景，在同一个场景中穿着lululemon和Mirror的产品，从而推动产品销售。目前，这一目标无法实现。在截至1月29日的三个月内，该公司为Mirror相关的减值支出了4.43亿美元，而Mirror尚未渗透到lululemon用户中。

在我们采访的lululemon用户和健身博主中，没有一个人对lululemon Studio有任何印象，甚至不知道lululemon收购Mirror。这也间接反映出lululemon用户尚未转化为Mirror用户。

从用户群体的反馈来看，lululemon的用户群体更多集中于线下运动场景、瑜伽馆和健身房，家用健身器和健身镜并非其运动的刚需产品，在家运动的用户并不需要搭配lululemon的裤子。

从健身硬件的经济成本和功能价值来看，训练也存在A面和B面。

在Ariel看来，对于没有线下训练经验的新手来说，健身硬件的效果可能并不是特别好，毕竟人与机器的交流不如人与人面对面的交流和练习。对于有一定运动基础，有明确健身目标（增肌、减脂、塑身或体型调整等）的人来说，利用家用健身产品有针对性地选择合适的课程应该还是会有不错的效果的。

至于健身镜等产品的AI动作捕捉与矫正的精准度，徐富利发现，只要你站在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健身镜对动作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比如一个深蹲动作，如果用户深蹲的速度过快，健身镜也会给出提示。徐富利也有些疑虑，在捕捉运动过程中的动作时，摄像头是否会记录用户在家的行为数据。

从功能价值来看，健身镜可以作为线下健身的补充，但从情感价值来看，智能硬件难以取代线下教练的陪伴、交流与精准指导。

正如Ariel所说，“健身硬件产品属于‘人机交互’范畴，即便有了AI技术的支持，用户面对的依然是冰冷的机器，最大的限制就是健身过程中获得的社交、人与人之间沟通、互动的乐趣，是人与机器之间无法获得的。”

反观国内市场，FITURE健身镜、KS等健身硬件产品的市场表现却并不乐观，这背后有多方面原因，包括国内整体体育消费的人口基数、民众的健身意识等。

家庭健身场景正在衰落，健身硬件不再受欢迎

由于疫情对社交距离的限制，居家健身成为不得已的选择，市面上涌现出不少围绕居家健身场景的明星产品，美国健身平台Peloton凭借科技与社群的结合、订阅制的线上直播互动教学等方式，在健身硬件产品中脱颖而出。2019年Peloton在纳斯达克上市后，由于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出行受限，很多人争相订购Peloton产品用于居家健身活动，一度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Peloton股价在2020年飙升约440%。同样，在中国，刘畊宏的健身操让线上训练火爆起来，Pamela贡献了Keep超过50%的流量，健身环大冒险、健身镜等硬件产品也在健身线上化、居家化趋势下火爆起来。

智能健身镜是疫情催生的典型板块之一。2020年6月，lululemon宣布5亿美元收购Mirror，后更名为lululemon Studio，让智能健身镜板块的热度达到顶峰。国内几乎同步出现的智能健身镜品牌FITURE受到资本青睐，随后涌现出数十个同类品牌，其中不乏百度、小米、华为等大厂。

但随着疫情的平息和社交距离管制的放松，家庭健身的热潮也随之退却，智能健身硬件公司也遭遇了寒潮。2021年，Peloton股价一路震荡下跌，跌幅一度超过75%。数据显示，最疯狂的时候，Peloton市值曾高达500亿美元，2022年已蒸发近4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500亿元），令人唏嘘。

从国内市场来看，今年3月，FITURE关闭了大部分北美业务，裁员近百人。2022年7月，FITURE裁员消息传出。此轮裁员涉及500多人，主要是国内业务的一线员工，此外还有4名VP离职。

我们在访谈中发现，大家在家做线上健身也都曾有过运动辅助、锻炼效果有限的经历。时间成本、经济成本、情感价值、功能价值都是大家选择线上健身与线下健身相结合的原因。在家做线上健身在运动能力方面确实有帮助，大量免费的线上培训课程让用户以零成本或相对较低的成本在家就能达到锻炼减肥的效果。

乐客的培训师兼教练PP表示，在成为教练之前，自己只用Keep健身。“因为上学的时候没钱请私人教练，所以在健身房也会用Keep锻炼。对于减肥需求不是很大的用户，Keep也能满足大部分锻炼需求。”

乐客私人教练Ariel、斯巴达冠军许富丽也建议会员在不能来健身房的时候，通过线上有氧课程来保持运动习惯和身体素质。

“在线健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养成运动习惯、提高心肺功能、改善体形、保持肌肉力量。但如果你想进一步提升运动能力，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素质、肌肉增长、局部塑形等，一方面，在线健身及硬件产品无法根据你个人具体需求制定针对性的训练计划，另一方面也无法像私人教练一样给你一个全面的中长期训练计划，在训练强度、分组间隔、容量等方面无法实现个性化规划，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Ariel说。

当线下健身房开放时，因出差或比赛等原因暂时无法指导会员的徐福丽会建议会员到健身房参加团体健身课，比如BODYPUMP（杠铃雕塑）等力量训练课程，线下的运动和社交氛围会让会员在运动中感受到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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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体育经济观察》，作者：槑槑，经授权36氪发布。